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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我會很討厭自己必須要去想一些感覺不怎麼重要的問題。
  雖然嘴巴上說這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問題,但要是真的不去思考,我就會一直卡在這個迴圈裡跳脫不出來。
  允心說的每句話我都聽進去,我一字一句的琢磨著,試著想要從中找出一些可以反駁的地方,但是……成效不彰,最後只能宣告放棄。
  我知道允心想跟我說的是什麼,我也沒有想要去逃避這個問題的想法,只是……有些時候有些問題,不是只要靠著思考就能求得出答案的。
  就算去詢問過一百個人的答案也是沒用,因為那必須是要靠著自己親身體驗,才能求得一個能讓自己感到滿意的解答。
  而體驗這種事情呢,往往又由不得人決定。
  不想體驗的時候它就會挖個坑讓你不由自主跳下去,然後不小心沉溺在裡頭時有可能就會得到傷心大過於開心的結果;想體驗的時候它又會把所有的坑填補的平平的,讓你想瞧見又看不清楚個究竟,不知道下頭到底是個無底洞呢,還是條康莊大道?
  我和黎江齊的關係是什麼?
  都說了是我和黎江齊的關係,又怎麼可以從我這個地方裡推出單一結論呢?他沒那個意思,我有,那下場也可想而知,想了又有何用?
  自尋煩惱的事做了,也只是讓我以後遇見黎江齊感覺綁手綁腳的,回不到過去的自在,卻也沒有能前進的未來。
  把握現在比較重要吧!和他的定位暫且就擱著,當個朋友順其自然的走著,也許某一天時機自然就會出現推我們一把,結果就會出來了。
  是好是壞,交給天決定吧。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好結局的,愛情就是。
  用著黎江齊塞到信箱的鑰匙開了他的房門,我直接走向他的陽台拿起了手套戴上,再將打掃用具一一搬到他的房間裡。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沒收下黎江齊給我的備份鑰匙,而是叫他直接在需要打掃的日子將鑰匙丟在我門前的信箱裡面,我就會自動去信箱拿取,打掃完畢,我會將鑰匙放在他的信箱裡歸還。
  不拿他的備份鑰匙,是因為我覺得放他的房間鑰匙在我這邊好像有點奇怪。
  房間鑰匙代表著房間的主權,不是主人的我似乎是沒這資格擁有。
  我拿著掃把先簡單的將他的房間掃過一遍,把散落在小茶几上的飲料、塑膠袋通通丟進垃圾袋裡,簡單的用抹布擦過後收起來擺到角落去。
  進來幫他收過幾次房間,在不可抗拒的引力之下,我不小心知道了很多關於黎江齊的小秘密。
  例如他每天都要喝上一杯無糖綠,不喝好像會對不起他自己;雖然衣服總是亂丟,但只有乾淨的衣服才會散落在床上,髒衣服則是一律被他丟進陽台的衣簍裡;每次我要進來替他打掃時,都會發現床底下特別的乾淨,有個箱子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
  至於箱子裡的東西嘛,因為他大少爺已經整理完畢,所以我就不再翻出來重整一次了,眼不見為淨。
  而除了這些瑣事之外,我還不小心的知道了一些大事。整理地上的垃圾時不小心撿到了ATM的明細表,知道他的戶頭裡錢還不少;有時候他手機忘了帶出門,聽到來電鈴聲是“你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時就知道是個叫做“心”的人打來 的。
  我沒接過電話,所以我不知道那個叫“心”的人是誰,是男生還是女生,但是我知道……
  你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這首歌的歌詞寫的是什麼。
  也許他只是因為好聽所以設這個來電鈴聲,也許跟他這個“心”根本就沒什麼,但是就算心裡再怎麼好奇,我也沒開口問過黎江齊這件事情。
  我心裡知道這個問題是個界線,問了就會越界了。
  沒來由的,我就是清楚的知道,所以我沒問。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些不欲人知的秘密,既然是不欲人知,那麼去強求知道就是件不道德的事了。
  換上拖把後我開始拖著地板。
  其實我曾經想過要建議他在房間舖上巧拼,因為這樣比較方便整理,以他的習慣說不定還可以省下拖地這個動作,直接把巧拼上的垃圾掃掃撿撿就好了。
  男生嘛,巧拼髒了直接拿起來洗洗刷刷就行了。
  看著他房間的擺設,有時候我都會有股衝動的想替他來個大搬風。不知道是因為掃久也掃出了感情,某些物品擺放的位置總是讓我覺得不順眼,有時候手太癢,總是會順著自己的念頭喬了一下。
  像是書桌上的電腦,我總覺得放正很不順眼,要放偏一點,坐在書桌上的視角才會變得比較廣闊嘛。所以就在某次的打掃時順便替他移了位子,移成一個斜角45度的方位。
  黎江齊也不知道是沒發現呢,還是無所謂,從那一次以後,他的電腦就順著我的意思擺成了那個角度,再也沒變過了。
  就當我用心的想去除著地上某塊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潑到的髒污卻辦不到時,我乾脆一把丟開拖把,蹲下來用衛生紙用力擦拭。
  就在我擦呀擦的、擦得渾然忘我,沒把它給清乾淨我誓不罷休時,我聽到門口傳來了一聲輕呼……好像是有人用著很不敢置信兼疑惑的口氣在叫我的名字。
  「是……佳佳……嗎?」
  我瞬間僵住了身體。
  那聲音,我認得……不是個女生,所以不是甜甜學姊……不是那個想撮合我和黎江齊想很久的甜甜學姊,但是。
  來人就算不是甜甜學姊,情況似乎也沒好到哪去,因為這個人和甜甜學姊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他是甜甜學姊的親密愛人,正行學長啊。
  我悄悄的抬頭,看見了門被打開了一個小縫,而正行學長就手握著門把一臉訝異的站在門口。
  千錯萬錯,都是大意的錯!
  我們的房門都是一關上就會自動上鎖的那種,除非是像我一樣擁有鑰匙,否則是無法從外開門進來的……
  而正行學長現在能站在門外看著我,一定是我剛剛沒確定門是否真的關上,才會出這麼大的包讓人給逮著。
  真糟呀我。
  就算現在把正行學長給推出去然後關上門,也只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我看還是乖乖承認比較安全。
  自首無罪,抓到雙倍。
  看到我待在黎江齊的房間又怎樣?看到我在整理他的房間又怎樣?我打死不承認,誰也不能拿我怎樣。
  近朱者赤,近墨著黑,我好歹也跟黎江齊混過一陣子,沒道理他的痞樣我學不來吧?痞一痞就什麼都過去了。
  「嗨,正行學長,這麼巧呀?」我從地上站起身,扯下我的手套主動出擊。
  唉,最近好像血糖有點低,蹲久了又站起來就覺得頭有點暈說。
  「妳在做什麼呀?佳佳?」正行學長看著我問著,那眼神加雜了很多心,有寬心有放心,還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在打掃呀。」我乖乖的回答,覺得眼前的正行學長好像往我走來的樣子。
  「可是這裡是阿齊的房間沒錯吧?」
  「對呀。」咦,正行學長沒事在原地繞圈圈幹嘛?
  「妳在阿齊的房間裡替他打掃?」
  「是啊。」點頭,Oh my god,我的脖子好像要掉下去了,好重。
  「妳和阿齊在交往嗎?」這是我印象中正行學長問出的最後一個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要答得漂亮有點難,所以我稍微想了一下,卻發現我的頭痛得讓我不能思考,而我站在我面前的正行學長繞圈圈又繞得更兇,繞得我頭暈眼花了起來。
  跟著,我感覺學長好像離開了,因為他的臉在我的視線裡越來越模糊。
  「佳佳!」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再然後又是一聲。
  「管佳博!」
  吼,是誰這麼白目兼沒常識啊?就說我最討厭人家叫我的全名了!
  一定不是正行學長,學長這麼紳士又有常識,所以絕不可能會做這種令我反感的事。
  是那個白痴把我的全名叫得那麼大聲?
  感覺還有點悽厲哩,是怎樣?
  我只是覺得有點累,睡一下下不行嗎?
  你有必要叫得那麼大聲嗎你,黎江齊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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